仕隱君讀史劄記2:讀《南齊書·高帝本紀》
以篡得位者德多不至自莽篡漢,後雄因之推功與能而有國家,託名堯舜,藉以天命,甚乎倚占書、詭圖識,不一而足矣。凡篡弑之君或承祖德,魏晉是也,或緣新功四朝是也,或趁宗室淩夷,或欺孤兒寡母,出身行伍平定侵擾,秉其政而形其勢,然後行篡弑焉。
彼非新造亦非世家,已之所為亦人之所效也。雖有睿智神武,時至運來,何期乎壽命之不久,子孫之不能?魏五世而讓晉,晉四世而南播,宋八主而至齊,齊六君而至梁,梁陳亦四五君而已。凡祚延逾五十載者或新造之君享有壽考,或繼世之君,續有才德,若齊者兩者不備,豈能久乎?
道成以右文之主行武定之事,不果壽,人文未成,德業未固,值紛亂之世,非弱君可以安內攘外也。況魏晉以來,南北多易替,夷狄競爭利,勇士多異志,民人不知所從,非二三代卓絕之主不能定也。是以趙宋兄弟相繼,真仁久享而卒正五代之亂,向使宋四君居齊,縱以篡始亦可以久也。者者田氏代齊有國百五十載,亦數代之積德也。太祖詔曰:吾本布衣素族,念不到此,因籍時來,遂隆大業,風道沾被,開平可期。齊之夭不亦宜乎。
然以孫述祖業,以占書詆宋,托孫卿言示其受之當,而其廢蒼梧立順帝,不作霍周之行而急急於大位。鳴呼!“天命無常,惟德是輔。”廿三載而失國其德有不至矣!丁酉四月二十七日(2017.5.2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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